对于芦溪镇柳江村的李绍明家来说,这是一个悲苦的家庭:
在这个全村最破旧的屋檐下,58岁的李友恩患尿毒症,32岁的儿子李绍明患肾病,4岁的孙子李胜患血友病,家里可用的劳动力只剩下两个女人。
在接受记者采访时,李绍明常常泪流满面地说:“为人父亲,无力筹集30万医疗费来救儿子,我感到很伤心。为人丈夫,自己患病失去劳动能力,养活全家的担子压在老婆身上,我感到很惭愧。但我自己的病可以不治,就是砸锅卖铁,也得救儿子性命。”
爷爷李友恩也总是长叹道:“作孽呀,我和绍明都患有肾病,为了筹钱给孙子治病,儿媳一人打两份工,每天早出晚归,绍明虽然失去了劳动能力,但他细心看护孙子,尽量避免他摔倒、碰撞,孙子天性爱玩,绍明天天像影子一样跟在也身旁,比上班还累。我们家里只有两亩薄田,
打下的稻谷仅够家里吃,根本没有余钱。孙子聪明懂事,看着父母为医疗单子发愁,看到我拖着一条残腿到村委会、邻居家乞讨,望着家里将种谷都卖掉了,就求我们不要再治疗了,我们又怎么舍得,几代单传呢,全家下定决心,卖掉祖屋也要治呀。”
村支书刘波是个80后的小伙子,他不断地呼吁,在镇里为李绍明家申请了几个农村低保名额,又到处写信、发帖、求人,募集善款。
于是,柳江村全体村民为李胜捐款5000元,芦溪镇和青山镇的机关干部捐款8000元,溪忆源绝缘子有限公司捐款6000多元,湘东中学阳光爱心基金会捐款3300元,另外还有一些没有留下姓名的好心人捐款2000多元。
南昌师范高等专科学校“三叶草”文学社会长、大二学生黄进平在网上看到了对李绍明全家的报道,深表同情,也迅速行动起来,组织文学社全体成员策划爱心捐款活动,发动文学社的校友到学校各个班级作演讲、发倡议,号召捐款并在校园内举行集中募捐活动,很快就募集到数千元爱心款,没等到捐款到位,他便带着部分爱心款来到柳江村,交到李绍明手中。黄进平还表示,要继续将爱心捐款活动进行下去,打算到其他高校去发动爱心捐款活动。
莫谓酸楚无人会,笑看红日映花蕾。
机缘巧合,我的一个同事在芦溪镇挂职党委委员、副镇长,正好分管民政。当2009年4月陈先生来到萍乡时,我打电话询问这位易副镇长,有没有14岁以下的家庭特别贫困的白血病患儿需要救助,易副镇长立即就说到了李胜,因为他曾组织过镇上机关干部为李胜捐过款。
4月17日下午,易副镇长、刘波书记和李绍明带着4岁的李胜到市民政局参加座谈。小李胜正是顽皮的年纪,虽然走路一瘸一拐,但一见桌凳就上上下下爬个不停。
李绍明介绍,儿子一出世就被诊断患上血友病,血浆中缺乏某种凝血因子,血管破裂后,血液不易凝结,常常流血不止,随时有生命危险。他又天生好动,爱和小伙伴玩,又特别容易受伤,轻轻一碰便会引起内出血,经常是手脚上一块块瘀紫。正常人瘀紫一两个星期就会消失,可儿子却不同,往往需要好几个月才会消失。一到晚上,李胜全身关节疼痛难忍,他还特别坚强,见父母整日以泪洗面,就强忍着不喊疼,有时疼得掉眼泪了也一声不吭。李胜年龄较小,目前只是左脚踝关节因反复出血造成关节畸形,很难恢复正常。今后病情还会恶化下去,到时将会全身瘫痪死亡。想做骨髓移植,要花三十万元,家里又根本没办法。
陈先生碰到这类情况,总是好生安慰人家,说不要着急,如果能够帮得到,他一定会帮你渡过难关。就像交待其他患儿家长一样,他交待李绍明,将病历诊断书复印件寄给公司,让他们的专家好好研究一下,看看他们的药物对血友病有没有效果。
后来,李胜就成了协合集团的捐助对象,公司每月给他们寄来药物。据说有一次,李胜这孩子趁家里大人不注意,将一盒口服液的一大半当饮料全喝了,家人发现后,还给过他狠狠的一巴掌。幸亏这些药品没有副作用,不然我还真的担心呢。
捐助有一年了,今年我陪陈先生到李胜家去看他。唉,这是一个赤贫的农家,我不知道还能帮他们做点什么,不过,小李胜的身体恢复还不错,这对我们是个不小的安慰。
我和陈先生仔细察看了李胜的手、脚和肚子、后背,只右手上还有一块铅笔头大的青斑,已经看不到大块的青斑了。脚已经不瘸了,力气挺大了。他的头发,和前看到的刘蒙林、朱玥的头发一样,又黑又亮,密又软。
我觉得,人好比一棵树,头发好比树上枝叶,树要枝繁叶茂,人要青丝缕缕。头发好,健康状况也差不到哪儿去了。
李胜的爸爸说,下半年想把儿子放到学校去,我祝聪明的、坚强的、勇敢的小李胜做个好学生。
“健康上学”,这也是陈先生向来的愿望!
本文章出自《萍水相逢·好人陈先生的故事》第四篇:笑看红日映花蕾——李sheng的故事。
作者:肖平,现任中共萍乡市委副秘书长、办公室副主任。